了不起跪两个时辰的搓衣板(第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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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龙难得开口,问酉鸡道:“朕以为你要起死回生的。”
酉鸡抬手,摆了摆,竟然十分的儒雅,与先前在东岳大帝面前阴阳怪气说话的气质大不相同。
颜顷看到酉鸡恢复记忆前后的变化,不由得紧张起来。颜顷暗暗想着子鼠变回白玉堂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。是略有改变,还是全然相反呢?
酉鸡对辰龙应道:“我身前亲友早不在人世了,复活于我毫无意义。”
辰龙点了下头,没再说话。
酉鸡走到颜顷面前,替子鼠传话:“他还是那句话,不用你等。你若是想回阳间,可由我带你一程。”
颜顷摇摇头,他当然是要继续等着白玉堂的。
没一会儿,申猴走出来。这位阴差竟然也替子鼠带了一句话给颜顷,意思和酉鸡带来的那句差不多。
颜顷坚定地摇头。
半个时辰后,亥猪颠颠地跑了出来,各带了一句话给颜顷和辰龙。辰龙起身离开。
亥猪带给颜顷的那句依旧是子鼠嘱托的,还是原来的意思。
颜顷:“……”
颜顷摸了摸耳朵,有点儿听烦了。
又过了一个时辰,卯兔开开心心地蹦进大殿。这些阴差竟然是大部分都没有要求起死回生。他们甚至没有要求变回生前的容貌。
卯兔看到颜顷,张口就要说话。颜顷赶在他出声前,把话抢了:“我不急着回去,我在这里等他。”
颜顷一直等到最后,白玉堂才姗姗来迟,走到他面前。
颜顷好奇地往亲爹脸上看去,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白玉堂念念不忘了。他爹当真姿容华美、气宇不凡,光是通身的气派就让人见之忘俗了。
颜值这一块,他爹是真的捏得死死的。
恢复记忆的白玉堂,此时颇为尴尬。他没有丢掉阴差子鼠的记忆,自然记得自己怎么折腾过眼前这个小东西的。
当真是造化弄人!
白玉堂对上儿子亮亮的一双眼睛,英气俊俏的脸一红。
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,委婉地道了个谦:“其实我……为父也不是真的觉得你长得特别丑……”
颜顷见到父亲复活的欣喜笑容,顿时一僵:“大可不必再提这一节。”
“好吧。”白玉堂爽快地丢掉这一段。他微笑地向颜顷打听:“你没有把你爹我欺负你的那些事告诉猫儿,也就是你娘吧?”
“没有。”颜顷打包票,心里想的则是:这人原来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那些事都是他在欺负我呢!
白玉堂吁了口气,心道还好。只要他们父子两兜住,不让猫儿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,自己这趟回去依旧能得一个恩爱甜蜜、疼惜自己的猫儿。
然后白玉堂就听到颜顷说道:“但是张龙伯伯,把你激我上吊这件事,告诉了娘。”
白玉堂脸上的笑意,顿时也像颜顷一样,僵住了:“猫……猫儿是什么反应?”是不是很生气?会不会对我秋后算账?白玉堂忐忑不安地等着儿子的答案。
“爹你放心,”颜顷继续拍胸脯保证,“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。娘明白你是为了我好,才那样做的。”比起他这个处处坑儿子的不肖爹,他可真是一个大孝子啊!
白玉堂扯了个僵硬的笑:“是吗?那真是太好了。猫儿一向是深明大义,明白事理的。”
颜顷点点头,深以为然:“他一定不会怪你的。他看见你只会高兴。”
白玉堂欲哭无泪:儿子你不懂。寻常事都能轻易皆过去,但是老子逼亲儿子上吊,这种事搁哪个深明大义、明白事理的娘亲跟前,都是过不去的!
就在这时,酉鸡在白玉堂、颜顷面前晃了晃。他听见了两父子的对话。出于同僚的情谊,酉鸡好闲哉哉地安慰了白玉堂一句,传授经验:“别怕,了不起跪两个时辰的搓衣板。多大点事。”
酉鸡不是宋时人,生前是大唐太宗年间的一名武将,史书上都有他的记载。凡是读过那段史料的人,都知道他是一个妻管严,跪搓衣板于这厮而言,都是家常便饭,不值一提。
白玉堂白了酉鸡一眼。刚刚在偏殿,东岳大帝已经将各家的身份都抖落了个干净。当他不知道酉鸡是哪号人呢?
冲着酉鸡为他妻子求了个三生三世的顺遂人生,算是个爱老婆的,白玉堂没有跟他不对付,直接回了一句:“我家猫儿温柔着呢。”最多就是追着他真刀真剑地砍一顿,怎么可能让他跪搓衣板?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“我现在带你回汴京。”白玉堂硬着头皮,对儿子说道。不管他家猫儿准备了刀山还是火海等着他复活,他总是要去见猫儿的。他可记得此前猫儿嘱托子鼠送颜顷一程时,眼中的悲痛和不舍呢。白玉堂现在光是想一想,就心痛得不要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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