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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接到木代电话的时候，李坦正坐在喷泉广场的台阶上，看那张钢画的肖像，周围是各色路人，每个人都有一张脸，每张脸上，都有一双眼睛。

  哪一双眼睛，是正居心叵测盯着他的？

  李坦说：&1dquo;我是在小商河郊外的沙坡醒过来的，应该是那个人把我扔在那的，我身上有钱包，钱包里有身份证，他一定早就对我的底细了如指掌了。”

  &1dquo;如果他真的是嫌犯，一定很忌惮那些至今还在追查这件事的人。岑春娇讲的是假话，但是其中有一部分，却又很真实。岑春娇会不会是一个饵，为了钓我们这些鱼呢？”

  &1dquo;木代，你要小心点啊。”

  安静到让人恍惚的夜色里，木代举起了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
  原先她想的是：你要来，就尽管来，亮刀子，放招子，看谁狠得过谁。

  但是一杯酒下肚&he11ip;&he11ip;

  特么的一万三当她是傻子吗？这酒能是真的吗！

  第12章

  酒吧清早一般都是没有人的，所以霍子红她们的早餐通常都很是显眼的开在酒吧最中央的桌子上，那是一张故意做旧的咖啡色调长方木桌，边上一个细吞口的天青色仿钧窑瓷瓶插一两支干花，正中是精致小巧的欧式细脚钢琴模型，琴键上立一个身姿曼妙的芭蕾舞女，足尖轻压，好像下一秒流畅的乐声就要迤逦而出似的。

  这样精致的场景，每天早上被热气腾腾的米粥包子作陪，曼妙舞女只能眼瞪眼地看咸菜煎饼，还真是怪委屈的。

  霍子红昨晚上落枕，起的晚了些，揉着脖子下楼的时候，张叔已经在舀红枣粥了，木代坐在桌子边上，撒娇的小样：&1dquo;叔，给我多点红枣呗。”

  霍子红微笑，随口问了句：&1dquo;一万三呢？”

  木代好像没听见，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几颗枣子上，张叔回过头，一脸古怪地对着她挤挤眼，又用嘴努了努外头。

  霍子红心里有了数，先出门去看。

  一万三半蹲在门口做马步，两手平摊向上，脑袋上顶半瓶洋酒，额头正中拿黑色的记号写了个&1dquo;我”字，近前一看，掌心也有字，左手是&1dquo;活”，右手是&1dquo;该”。

  连起来是：我活该。

  这上下有字左右甩开的架势，活像过节贴了门楣春联。

  这种损招，除了木代不作第二人想，霍子红叹了口气，把酒从他脑袋上拿下来：&1dquo;进来吃饭。”

  进了屋，一万三挨着桌子扭扭捏捏就是不坐，霍子红拿调羹搅了搅粥，说：&1dquo;这里是谁当家呢，我说话都不管用了。”

  木代朝一万三眼一翻：&1dquo;我红姨让你坐你就坐！”

  一万三一个激灵，腾地就坐下了。

  霍子红不动声色：&1dquo;又怎么了？”

  木代拿着煎饼裹咸菜，讲究地跟在裹金丝银丝似的：&1dquo;姨，一万三做了坏事，我包庇了他，就不跟你告状了，但小惩大诫是不能免的。”

  霍子红看一万三：&1dquo;做了坏事？”

  一万三供认不讳：&1dquo;是，老板娘，我一时糊涂。”

  木代在边上讲风凉话：&1dquo;说的好像跟你清醒过似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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